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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戏如人生的故事》|走近丁凡老师

    发布时间:2019-12-11 作者:清斋汝舍 来源:清斋汝舍 点击:

          12月的第一个周日,空气带着几分寒意,而在粤剧艺术博物馆剧场,却充满着温暖的气息。《戏如人生的故事——丁凡粤剧艺术分享会》如期开始,刚从茂名赶回来的丁凡老师来到这里,为戏迷朋友讲起了他的艺术人生。

    戏如人生的故事



     

    讲述:丁凡

    (语句经过润色)
     

          有关“戏如人生”,要讲的东西其实有很多,有些不需讲,相信你们都已了解。其实演戏和做人差不多,观众在看戏的时候,发觉出戏中的故事好熟悉,或者与人生的经历类似,都是有悲欢离合,有悲有喜。所以,有句古话叫作“戏如人生”,便是如此。

          其实我演戏很多年了。我不是科班出身,小的时候一直读书读到高中毕业,毕业了之后就无端端进入剧团了。因为在我们那个年代,高中毕业就要下乡做知青,那时我报名做了知青,觉得好光荣,既开心又兴奋。在等待消息的那几日,那时的文化局长通知我妈妈,让我去剧团报道。因为当时的剧团不叫粤剧院,叫作“德庆团文艺宣传队”,那时不是做粤剧的,是做些折子戏的。由于我本身没看过粤剧,也不了解粤剧,而且全班一百多人,就我一个去宣传队,所以我就拒绝不去了。

          又过了十天左右,我妈妈对我说,如果不去宣传队的话,户口就会调去农村那里的,以后再迁回城市户口会比较困难。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,我就进了德庆团文艺宣传队。
          工作第一天,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演了一个讲抗日的折子戏,叫作《山地交通站》,我被分配演日本兵。当时的样板戏非常之盛行,我在农村的时候经常看京剧样板戏《沙家浜》《智取威虎山》等等。那时的宣传队没有规范的机制,也不是正式唱粤剧的。

          后来有一部折子戏《园丁之歌》,男主角生病了,找我顶替。当时的文化局的领导看了我的表演,说我不错,值得培养。恢复古装剧之后,第一部上演戏叫作《宝莲灯》,当时的服饰、灯光给了我不同的感受。这是我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古装的粤剧,它有一种新鲜感和吸引力。古装戏有好多东西可以看,我非常感兴趣。

          当时的老前辈知道我喜欢古装戏,就跟我说,趁年纪小多练功。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小了,18岁高中毕业,21岁才开始练功。当时的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,我们剧团一年几乎有八九成是下农村演戏的,以前也没有酒店,要自己带铺盖,条件好的可以去学校里面住,条件不好的就在庙里住,还有在舞台上住。那时候年轻,觉得还很好玩的。师父做戏,我就在旁边看着。

          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演《宝莲灯》,主角生病了,别人就叫我上去演刘彦昌。因为平时有看过,台词记得十之八九,最后都应付下来了,让领导刮目相看。其实这和平时看戏也有很大的关系,如果没有平时的积累,也就没有临时顶替的勇气。
          所以做这一行真的要经得住很多风浪,这些风浪不是说台风这么大的风浪,小风小浪一定有的,你要经得起。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对演戏很感兴趣了,除了本团演的戏我会去看,其他的团来演,我都看。多看戏,可能就增加你的兴趣和阅历了。

          有时一个人的成功除了个人的努力、天分之外,还要靠机遇的。我觉得我的机遇就很好。在德庆的四年都是默默无闻的,正好1979年的时候,广东粤剧院开设了一个粤剧进修班,是专为新一代的、不够了解古装剧的演艺基础的粤剧演员而设的。当时我觉得我比较后学,就报名参加了。

         第一届研修班很多人报名,但只能收四十几人到五十人,于是就我们团有两三个人报名。当时的研修班考折子戏、考身段、考基本功。因为我在后期都有练功,所以基础没问题,但当时不是很会唱,报考的时候选了一首曲,于是就收我进研修班了。在粤剧学校进修的时间不长,从5月1日报道到10月毕业,除去中间的暑假,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。这三个月里学了一个折子戏《放裴》,还有去过澳门、珠海、广州中心台,给我的收获是非常大的。

          汇报演出的时候有很多老前辈去了,他们觉得我不错,想将我调入粤剧院(这些是他们后来讲给我听的),经历了较为曲折的过程,八个多月以后,我来到了粤剧院。虽然过程比较曲折,但我觉得还是很好运的。
         这就是我来粤剧院之前的经历,也是我艺术人生的一部分。为什么我觉得这段经历很好呢?它可以磨炼人的性格和能力。以前在剧团的生活条件比较差,没有机会给你选择。

          所以我觉得我是比较幸运的,而且运气是非常好的。来到粤剧院的时候进入了青年团(那时有一团、二团、三团和青年团),开始担正演戏。第一次出内地演出是1981年青年团去香港演出。那时的青年团才成立了一两年,有罗品超、文觉非等大佬官参与演出。那时内地很少到香港演出,在香港的演出非常火爆,后来又到新加坡演出,一口气演了三十三场。当时就是演《百花公主》《荆轲》《梅开二度》《十三妹》等几部戏,还有一些折子戏。因为团里后生居多,以打戏为主,我演的是《放裴》,还有和罗品超演《荆轲》,我演太子丹,等等。
     


     

          在新加坡的演出反响也不错,国外好少有粤剧的演出,所以散戏的时候会有成堆戏迷围着我们。国家对粤剧还是比较重视的,有专门的粤剧学校,演员的基本功水准比较好。剧院的变化、社会审美的改变、观众的变化,也提醒着我们演员作出相应的变化。

          当时青年团和一团联合排了一出戏去美国演出,同一班前辈们合作,对我艺术的提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。那时排了很多戏,如《宋皇告状》《一把存忠剑》等等,当时排的这些戏,现在已经成为了经典戏码。例如《一把存忠剑》新马师曾、陈小汉老师演得很好,现在常演的《斩经堂》就是按照以前排的路子演的。一直流传的剧目都是经过了很多的努力,由好多前辈共同创作出的。

          有关演戏,最难忘的是两件事。一件是当时演《寒江关》,那时我发高烧,即使是病了也要强撑着出场。我们这一行的演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,我觉得观众买票支持,就一定要演的。中场休息的时候说胡话了,自己没有感觉到,是别人告诉我的,最后还是坚持演完了。第二件事是有次去平安大戏院演出,天气十分闷热,我坐大巴时感觉到身体不舒服,去医院说可能是肾结石。演到《斩经堂》的时候开打都打不了了,痛得起不了身,最后还是坚持演完的。那一场戏有很多大佬官来看,他们还问我怎么回事,为什么演到《斩经堂》的时候那么多汗。可能你们在台上看到的我很潇洒,其实背后可能有很多很辛苦、很艰难的事情。

          我从74年进入德庆团,到如今退休,这四十年就像人生一样,有很多讲不出来、值得回忆的东西,还有很多值得我不懈追求的东西。我们经常说“艺无止境”,回头看,其实很多东西都还可以更好的。
   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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